北投温泉
怡靖曾经和同事来过,觉得不错,就把中森长岚带来了。
长岚已到台湾第三天,有怡靖的陪伴,他每天都笑口常开。
怡靖问他:“嘿!你怎么不问我,从你的户头中拿了多少钱?”
长岚一脸无所谓的表情。“我知道你胆小,拿不多的,怕拿太多了,我会逼你上床。”
怡靖鼓起腮帮子。“我就知道你没安什么好心眼。淑德说填十五万就好,你觉得呢?”
“你和淑德是好友?我觉得你们的关系非比寻常,年龄应该也差不多嘛!”他不答反问。
怡靖走开他身边两步,说道:“我不会告诉你的,你也别想从淑德那里套出什么,她人很精明,不像我笨笨的。”
就在这时,有人叫唤怡靖,她回过头,看见了医院的同事小如。
完了!她忘了小如的舅舅是这温泉别馆的老板,小如应该在医院上班啊!怎么会在这里?
要穿帮了!她笑眯眯的走到小如的身边。回头看了长岚一眼,长岚见她遇到朋友,很自动的跟了过去。
小如见到怡靖很开心,叽哩呱啦的说一堆。
“正良要结婚了,你收到请帖了吗?”
怡靖尴尬地笑着。“我收到了。”
“我告诉你,他现在在医院很难过,我们都背着他,批评他不应该抛弃你,大家都觉得他见利忘义,也不想想你跟他熬了那么久,才熬出头升上总医师,竟然变心接受绿倩的感情,真是太坏了,他还说你已经原谅他,还说你会来参加婚礼,我要是你,我就不去。何必去让人家看笑话嘛!”
怡靖听她这么说,脸色全变了,心情也恶劣起来。
小如还不会看脸色,继续说道:“绿倩在医院里跌得不得了,那种女人,嘿!我就不相信正良娶了她之后,日子会有多好过,想要一步登天飞上枝头啊!我看他有得受喽!你现在找到工作了吗?这位先生是……”
她打量着怡靖身边的长岚。
长岚听着她们的对话,越听越觉得不对劲。他亲切地说:“我是怡靖的朋友,你是……”
小如见长岚高大英俊、风度翩翩,心里颇有好感,热络地挽着怡靖的手说:“我是怡靖医院的同事,她最近离职了,我有半个多月没见她了,你们是什么样的朋友?”
长岚故意说:“我是她未来的老公,你可以告诉她前任男友,谢谢他把怡靖让给我。”
小如一听很惊讶!她愣愣地望着怡靖,问道:“这是真的吗,怡靖?”
怡靖望了长岚一眼,原想回答:“他胡言乱语的。”后来想想,那多没面子啊!为了顾全面子她只好附和他的回答。“是啊!”
心想被小如这么一揽和,长岚就知道她先前说的那些全是虚假的,全是骗他的,不知他待会儿要怎么修理她了。她因此心虚了起来。
小如说:“你答应他要去参加婚礼了吗?你可以带新男友去,这样才有面子,你男朋友长得这么帅,比正良还帅,把他带去炫耀一下,气死绿倩最好。”
怡靖耸肩。“我还没接到正良的电话。”她没说她不想去参加婚礼,事实上她很不想去,她知道全医院的人都在笑话她,也瞧不起正良。
原谅他?这话太可笑了,他何时求过她?他只不过是随口胡说罢了,正良走时,她曾经很潇洒地说:“我相信你的选择,就算那选择是离开我,我也尊重它,每个人的生命都有他积极追寻的目的地,我不会绊着你。”
她不想他日后恨她,说她是他事业上的绊脚石。若他以为她说的那些话代表她不介意他的背叛,那就大错特错了,她非常介意,这是她五年的青春,她用生命织成的爱情。
他随意将她织的情网割开,没有半句歉疚的话,还四处去对那些瞧不起他的人说,她已经原谅他。
小如见怡靖沉默着,不想说话,她识相的先行告退,表示她今日休假,是替母亲送东西来给舅舅,就要赶回去了。
她们互道再见,她勉强的微笑,看着她离开,神情黯然。她望了长岚一眼,他满眼的问号。不过见她情绪不好,什么也没问。
怡靖这时再也没有开玩笑欺骗他的兴致,她不等他问,就自己说:“对不起,前几天对你说了谎话,这是我这生中第一次学着说谎骗人,你如果因此要辞掉我,我没话说,反正我本来就不合你的标准,只是欺骗你的同情心。”
长岚听她这么说,倒没有不高兴,反而还有点兴奋。
“你的意思是你还没结婚?没儿子?没婆婆?没有得肺癌的老公?”
怡靖嘟着唇,一想到正良十五日就要和绿倩结婚,她的心情就糟透了。
她好想痛哭一场,从二十二岁到现在,一千八百多个日子是正良陪着她走过来的,她原本以为他是她未来的依靠,没想到,说分手就分手,从她离职至今,他没有打过半通电话找她。
想起来就呕得快吐血。
她靠在池塘的大石头上,气得对石头拳打脚踢的。
长岚见她那凶狠如泼妇的模样吓一大跳。
“我知道你刚被抛弃,心情欠佳……”
他话还没讲完就遭她抢白。“你知道?你知道什么啊?”
她吼他,满肚子的心酸委屈。
“你别太难过,失恋的经验我也有过,我知道那种感受,真的明白,如果你想哭的话,我的肩膀可以借你。”
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,却逞强地说:“不,我不哭,为了一个伤我的人哭,不值得。”
长岚这才明白,为何她见他第一面时会嚷着,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。
“我不是什么寡妇,我只是个失业兼失恋的倒楣鬼,淑德当时推荐给你的导游,其实就是我,原本没打算继续骗你的,但怕你嫌我不够可怜,不肯录用我,这些年来,从离开孤儿院之后,就是淑德在养我,我的钱又被大魁借光了,一直待在家里当米虫也不是办法。”
“你和淑德都是孤儿?从小一块儿长大的?”长岚望着她,她看起来非常的颓丧,虽嚷着叫自己别哭,眼泪鼻涕却不受控制的直流。
长岚走到她身边递了纸巾给她。
“你怎么失业的?”
“我的男朋友和院长的女儿订婚了,我怎么好意思再待下去,人人看见我都是一脸同情的表情,我实在受不了,只好辞职。”
长岚想起了自己的遭遇,忍不住叹起气来。
“别哭了,不值得的人,就忘记他吧!虽然很难,但自我伤害是最傻的。”他在说他自己,他曾经以工作麻痹自己,要自己再也别相信女人,时间过了这么久,那伤口愈合的地方,时时地发作,隐隐痛着。
这晚他们回到饭店时,约了淑德一块儿去吃火锅。
淑德在知道长岚已明白她们的关系。
她可再也忍不住,当着长岚的面,噼哩啪啦痛骂正良,厚颜鲜耻,竟然敢打电话来叫怡靖去参加他的婚礼。
“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啊?把你抛弃了就已经够可恨了,还好意思叫我们一定要去参加婚礼,真变态啰!怡靖你别理他,什么跟什么嘛!”
长岚却说:“不,我觉得应该去参加,何必躲着呢!要就痛快的报复他。”
“报复”这名词对怡靖可新鲜了,她从来没报复过人,一听长岚提报复,她就呆住了。
也不知长岚打算怎么做,就摇头说;“不好吧?”
淑德对长岚所提的可感兴趣了,她白了怡靖一眼。
“好,只要能替怡靖出一口气,我全力配合,快说要怎么做。”
长岚要她们俩附耳倾听。淑德听完马上附和称好,怡靖则说:“正良不会相信的。”
淑德不以为然。“你啊,就是人太老实了,所以被他吃得死死的,何必管他信不信啊!只要别人相信就够了,让绿倩觉得没面子,这我可乐了!”
长岚睇着怡靖。“愿不愿意在于你,我不勉强。”
怡靖思考着,并没有马上答应,只说:“让我再想想。”
直到她接获正良的电话,他毫无歉疚的表明他们的交往是个错误。
他们交往了五年,如果这段恋情真的是个错误,这错误未免也太长了,何况五年来,他们一直恩爱得很,从来没吵过架,怡靖对正良从来不要求,总是百依百顺的。
什么叫郎心如铁,她总算明白了。
为了他的事业、他大好的未来,他踩着她当垫背,这也没什么!他的背叛可真是天经地义,应该理所当然极了,她还不明白!难怪淑德气得要吐血。
他甚至……甚至说得出,五年来从未爱过她的话!
这话把她震醒了,真的醒了。
她还为他掉泪呢!在无数个夜晚,躲在棉被里饮泣。
为了这样的男人身心俱碎,值得吗?
她终于答应,听从长岚的安排,长岚心中有说不出的痛快。仿佛在为自己复仇般,为他的旧恨、他心里残余的情毒,泄出最后的恨。
☆☆☆
正良婚礼的当天,他们三人迟到了一个半小时才缓缓走进喜宴的场所。
“就是要迟到,等所有人都坐满了,我们才走进去,这样做,第一可以让大家都看见中森先生,第二可以让大家看见你灿光四射。”淑德是军师,听她的话是不会错的。
当他们走进喜宴场所,医院所有重要人物全到齐了,包括各董事、股东、大牌医生、众督导们,甚至医院的老顾客,席开一百二十桌。
长岚一路搂着怡靖的肩膀,状极亲热,所有怡靖熟悉的医院长官、同事们,无一不侧目注视她。
都在餐桌上暗暗私语。
“她怎么也来了?”
“身边那个体面的男伴是谁啊?”
“看起来器宇非凡的,两人又如此亲热,看来是亲密男友哦!”
怡靖的老同事小如和小凤看见了怡靖,对她招手。
他们三人并肩走了过去。小如原本就是个三姑六婆型的女人,见到中森长岚来了,马上对同桌的人介绍。
“这是怡靖的男朋友,比正良还帅呢!我没有骗你们吧?”她早已替怡靖宣传过。
小凤讶异得很,直拉着怡靖问,是哪里找到的。“小如在医院告诉我时,我还不信呢!”
淑德更是巴不得人家知道长岚的来历,拼命的吹捧长岚的优点。
“他啊!是中森企业集团的总裁,出入都坐劳斯莱斯,去年光是营业净利就好几百亿日币呢!”
听得同桌的同事友人,全都睁大了眼,露出钦羡不已的表情。
淑德又继续说:“是怡靖的人厚道,不想让人家知道这事,你们知道的人,可千万别张扬,知道吗?这对绿倩和正良的面子,都挂不住啊!千万别张扬!”
她故意一再的强调,就是巴不得他们四处张扬,这些人啊!她还不清楚吗?越是神秘兮兮的不让人家知晓的秘密,大家的耳朵就越痒,嘴巴就越忍不住要去说!
她心中暗笑,恐怕明天全医院的人都知道是怡靖抛弃了正良,而绿倩还当成宝贝,把他捧回家去!
就在这时,有个穿着摩登的中年女子,像发现了什么宝似的盯着长岚看,好一会儿才嚷道:“你不是中森企业的总裁长岚先生吗?”
长岚很诧异,怎么有人会认得他?
“你是……”
“我是魏如凤,中森服饰台湾总代理。中森先生想起来了吗?哎,我真是太幸运了,能在这里遇见您,我无意中和秘书联络时知道您要来,我要弟弟去机场接您,结果没接到,没想到竟然能在此遇见您,真是太高兴了。”
长岚微笑。“原来是魏小姐,我此次来台湾,是专程来看女友的,原想打电话给你,但还没打就遇上你了,害我怪难为情的,不好意思,还让你费心去接机。”
他可没打算找她,暗自怪秘书百合子多嘴,泄了他的搭机时刻。不过场面话总是得讲的。
魏如凤好奇地打量着怡靖。心想,这女人有什么魅力可以迷住中森先生呢?
人长得是很甜,皮肤白皙,有点小雀斑挺可爱的,身材还不错,就不知是什么来历了,也许是大企业的老板千金,要不怎能攀得上中森先生呢!
一问之下,才发现她只是医院的小护士,真是幸运啊!典型的灰姑娘。
魏如凤心想,不管中森先生有没有意愿娶她,她都该巴结巴结这女孩,毕竟她和中森服饰企业集团的代理合约也快到期了,也不知中森先生还有没有意愿继续和她合作。
她热络地挽着怡靖的手。
她问道:“你们俩什么时候到我家让我好好招待二位?中森先生你可千万不能推辞哦!”
长岚知道这事绝对推拒不掉的,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。递了一张饭店的名片给她,要她再找他。
绿倩见到怡靖来了,怎么肯轻易放过她呢!她面带微笑,心怀不轨地说:“真高兴看见你,我原以为你不会来呢!”
怡靖反应慢,领略不出她笑里藏刀的心意。
淑德就等这一刻想好好羞辱她。
“怡靖本来是没空来的,她正陪着她的日籍男友在环岛旅行。都是正良一再地打电话叫她来,怡靖难道还会不给正良面子吗?”
正良一听,马上瞅着长岚。他才不相信怡靖这么快就找到男友,他不信,怡靖应该要继续为他伤心才是,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复原,还交了男友!
长岚目光锐利的盯着这个负心汉,心想他真是没眼光,竟放弃了像怡靖这么可爱有趣的女孩!他一定会后悔的,一定会。因为新娘一副千金小姐的气焰,那种眼高于顶的目光,怎么会选中他呢!
他们的婚姻肯定是悲剧的开始,错误的结合,他冷笑着。
他神情傲岸地说:“久仰秦医生的大名,真是百闻不如一见,秦医生果然是风度翩翩、神采飞扬的人物,难怪怡靖为了你,以前始终不肯接受我,如今秦医生肯和别人结婚,把怡靖让给我,我怎能不来感谢秦医生呢!”
正良听长岚这么说,心里可不是滋味了。心想,原来怡靖一直瞒着他,长岚的存在已非一、两日之事!
他既自大又骄傲,怎么能忍受这种事呢!他原本还自作多情的以为,怡靖对他不能忘情呢!结果,怡靖这么快就接受了别的男人的感情。
他的脸色一时垮了下来。
绿倩的脸色更难看。她一直以为正良为了她抛下了怡靖,没想到,事情和她想的完全不同。
她有受骗的感觉。
淑德见他们瞬间变脸,可没打算就这么放过这两人,还直夸赞正良和绿倩很配,简直是一对璧人。
“我早就告诉怡靖了,什么样的人配什么样的人是注定的,我一直觉得怡靖和中森总裁比较匹配,怡靖后来也想通了。还亏林小姐的帮忙,真是感谢你啊!”
怡靖满脸笑容,又称赞绿倩的婚纱美极了,听在绿倩的耳里全成了讽刺。
绿倩尴尬地拂袖离开,走时还白了怡靖一眼。
为怡靖出了一口气的长岚心中无限的舒坦。
怡靖心怀愧疚的问长岚。“我们会不会做得太过分了?”
“一点也不,像他们这种势利眼,是应该受点教训的。”
“谢谢你替我出气。”
长岚搂着怡靖的肩,爱怜地摩挲着她的发。“你不会只这一声谢谢就打发了我吧?”
怡靖吃惊地抬起头。“不然还要怎么样?这一切都是假的。你……”
她话没说完就被他的吻堵住了,他狂烈放肆的拎起她的身子,深深的吻她,直到她快断气了才松开。她打了他一巴掌。
被自己的举动吓住了。她不是存心的,只是,只是……
她捂住自己的脸,吼道:“你醒醒吧,这只是戏,我和你身分悬殊,你太入戏了。我们是不可能的,你也知道。”
“谁说的?”他被她打得呆掉了,他问自己,这是真的吗,是吗?他也糊涂了,并不确定自己有多爱她,并不确定。但她打了他,说这只是戏,这巴掌打醒了他。他这十二年来,没有对任何一位女人,比现在更认真更爱了。不是吗?
他是爱她的。他注视着惊惶的她。
她垂下头来,像在思考,随即抬头。“这二十七年来,我没有一天忘记自己的身分,我可以自己骗自己,说你是认真的。但你不要骗我,我太清楚自己的卑微,太清楚了。”
她说完转头就走。她是自卑的,连正良都不肯要她,她怎么能高攀得上长岚,她一路回家,一边骂着自己,痴心妄想。不可能的,他不会爱她的,一个落魄的孤女,不该有什么奢望的!
“飞上枝头当凤凰,你想得可真美!哼!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。”她站在大街上,看着百货公司前作装潢用的铜镜内的自己。
由于嫌弃,她对着铜镜做了个鬼脸,骂道:“不自量力!不自量力的傻女!”
☆☆☆
绿倩气炸了。她在喜宴的饭店换装时,无意中听到护士们聚在厕所的流言,由她姑妈转述给她知道,她更觉得丢脸丢到家了。
中森长岚的出现改变了大家对正良和怡靖发生情变的看法。原本大家认为是正良抛弃了怡靖来娶绿倩,长岚出现后,大家反而认为是因为中森长岚的条件比正良好太多,正良的人又花心,加上绿倩猛追,怡靖深感困扰,才舍弃正良,选择了中森长岚。
绿倩的个性既任性又霸道骄傲,她根本无法忍受这种流言。
和正良回到新居之后,关上门就在房里大吵。
绿倩自认为受到极大的侮辱。
“原来是怡靖先不要你的,你才选择我,你可是为了面子才娶我?”
正良一听可气了。
“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可理喻,你用点大脑,说不定是怡靖故意找那男人来演戏给咱们看,存心要破坏我们的感情,你怎么信以为真呢!”
绿倩轻蔑道:“找人演戏,那也得看那人是谁!我姑妈说那人叫中森长岚,是她的好友魏如凤的老板,是中森企业集团的总裁,这么一位大企业的老板,是怡倩可以买通的吗?可见,怡靖的心机有多沉,她私底下和这男人交往,还故意欺骗你,说不定她是故意把你让给我的,我还一直当你是宝贝呢!根本是人家不要的破铜烂铁。”
她这话深深伤了正良的自尊心。
正良气得不知该如何解释。
他完全没想到,新婚的第一天,他就不得安宁,而对他向来热情如火的绿倩会说出这种不可理喻的话来。
“你嫌我,你嫌我是破铜烂铁,那当初你为何又要热烈追求我呢?”
“我热烈追求你,秦正良,你有没有搞错啊!医院是我们家的,医院的单身男性又那么多,追我的人多得是,我怎么可能去追求你呢?医院里条件比你好、对我更温柔体贴的男性多得是呢!哼,看来我肯定是选错人了。”
秦正良一听她这么说,气得甩门出去。
绿倩看他这举动,气死了,马上追了出去,对着正良的身影说道:“有种你出去了之后就不要再回来。”
正良没有回头,开着他的跑车呼啸而去,留下了孤单的绿倩独守空闺,绿倩一气之下,马上收拾行李回娘家,她心想,才刚结婚,你就敢用这种态度对我,以后还得了,所以她宁可把行李收一收回娘家去,看正良怎么来求她。如果他不来,她就绝对不要回家。
☆☆☆
正良跑到酒吧喝酒,心里直后悔起来,心想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,不然怎会舍弃像怡靖这么温柔体贴又和善的女孩,选择像绿倩这种刁蛮霸道又不讲理的女人,一想就觉得自己实在太蠢了,作错了选择,他到现在还不相信怡靖在和他交往的期间,已经和中森长岚有着接触,怡靖是这么善良、纯洁又单纯的女孩啊!他并不相信,心想一定是他向绿倩求婚之后,怡靖大受刺激才决定答应中森长岚的追求。
他烈酒一杯接着一杯,不断地喝着,可一点都不想回家去面对绿倩那一副嫌恶的嘴脸,绿倩将他的男性自尊踩在地上,他开始懊恼起自己的决定,但懊恼是没有用的。
当他喝得烂醉,开车回家,却连上房间睡觉的力气都没有,好不容易车子驶进车库,他将车子停好之后,就睡在车里,直到隔天院长夫人带着绿倩回来,才把他叫醒,而院长是一个明理的人,对于绿倩在新婚之夜跑回家里的事,他对女儿责骂不已。
绿倩说:“明明是正良的错,您为什么还责骂我呢?”
“你这丫头太刁蛮了,正良这孩子的个性我很清楚,他这个人既忠厚又老实,我想一定是你说话得罪了他,所以他才会气得开车跑出去。你这丫头,如果脾气再不改的话,不论脾气再好的人也会被你气走的。”
绿倩见父亲不理她,就转而对母亲撒娇,她母亲可是非常宠这唯一的女儿,马上帮着女儿说话。
“才刚结婚,就对咱们家女儿绿倩这样,你还希望绿倩结婚后会有好日子过,他会给她好脸色看吗?不要以为我们家女儿刁蛮,若是他好好地跟绿倩说,讲些甜言蜜语哄哄绿倩,绿倩也不会生气啊!我啊!原本就不中意秦正良,觉得他这人除了忠厚以外,实在也没有其他的优点,医院里杰出的医生那么多,若他真的不好,大不了咱们绿倩跟他离婚就是了。”
院长斥道:“你看,有什么母亲,就会有什么样的女儿,我们的女儿就是被你给宠坏的,才刚结婚,你就鼓励她离婚,这样婚姻还能维持得了多久呢?真是要不得。”
就这样,院长要带着女儿回家,绿倩却不肯回家。
她说:“他跑出去今晚肯定不会回来,就算回来了,我也不想理他,我今天就住在家里,好不好?爸爸。”
院长骂道:“你今天住在家里,我明天还是要把你带回去,哪有女儿刚结婚赌了气就跑回家呢?这样传出去像话吗?”
绿倩的母亲说:“你不要一直训女儿,明天去了解真实情况,再骂绿倩也不迟啊!说不定根本完全都是正良的错啊!”
就这样,绿倩在娘家睡了一晚,隔天早上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由爸妈带她返回新屋。
当她回到家里,一打开门,就发现正良睡在车子内。绿倩看见可不高兴了,又见正良睡得那么熟,马上向母亲抱怨道:“你看,他回来发现我不见了,也不着急,竟然坐在车子里睡着了,而且还满身酒味呢!你看,他根本就不在乎我,根本就是怡靖抛弃了他,他才娶我的。”
院长一听女儿叽哩呱啦的说个没完,马上喝道:“你给我闭嘴,等叫醒正良,问清楚了,再说话也不迟。”
就这样,院长把熟睡的正良叫醒。正良醒过来后,头痛欲裂,一看到院长和院长夫人及绿倩,他马上惊慌的从车上下来,说道:“爸、妈你们怎么来了?”
绿倩的母亲很不高兴地说:“正良,你昨天晚上跑到哪里去了?绿倩回到家里住了一晚,你知不知道啊?”
正良一听丈母娘的口气,根本就是要兴师问罪的,就知道绿倩昨晚在他走了之后,马上就跑回家跟父母告状,他心里不禁难过起来。连声对岳父、岳母说道:“对不起,昨天是我不对,我心情不好,所以跑出去喝酒,回来之后可能是醉了,不知不觉就在车内睡着,根本就没有上楼,所以才不知道绿倩不在。”
院长问他:“怎么两人刚结婚,新婚之夜就吵得不可开交?”
绿倩嘟着嘴瞪着正良,正良心想,是自己不好,贪慕虚荣,做错了选择娶了她,既然如此也只好忍着她喽!不然还能如何呢?
他不是不了解绿倩的个性,绿倩就是要他低头。
现在院长和院长夫人都上门来了,他不低头都不行。
“爸妈,都是我的错,是我惹绿倩生气,我发誓以后不会了。”
绿倩的父母听了正良这番话,才安下心来。
“你们今明好好休息两天,后天不是还要去巴黎度蜜月吗?绿倩,以后不准对正良乱发脾气。结了婚,脾气要改一改,不能老这么霸道任性。”院长在训完女儿之后才走。
☆☆☆
怡靖到饭店接长岚时,长岚已答应上魏如凤家作客。
昨晚他想了一整夜,他都三十五了,还不能确定自己要的是什么样的感情。他的事业飞黄腾达,谁陪他共享这些荣耀,那个人应该是什么样的女人?
怡靖的话令他思考了一整夜。
身分卑微对他来说,重要吗?他一点不在意她的孤女身分啊!真的,完全不在意。
他在意思是她爱他吗?她爱的是他,还是他的万贯家财?
怡靖是个对钱没有太大概念的人,要不,她不会拿仅存的存款借人。
当长岚走到饭店大厅时,看见怡靖正为了不知名的事急得跳脚。
她和淑德正在吵架。
长岚走上前去,问她们怎么了?
怡靖那模样像受了很大的委屈。
“淑德把大魁的计程车当了,大魁回来会骂死我啦!”
原来是为了这事。
淑德一点也不认为她做错了,她理直气壮地说:“这白痴,她对大魁可忠心不贰,也不想想大魁再三的欺骗她,根本没有诚意还钱,我只不过把车子当了二十万,等他回来,这事就由我跟他说,你没收他利息就不错了,他有胆敢怪你,我就叫他好看。”
长岚不认为淑德有错。淑德只是精明,帮她打算。
而她真是既傻又蠢,他劝她听淑德的安排。
她却说:“这样太没道义了,他把我当朋友,才把车寄我这里的。”
淑德一听更火大了。
“你一天到晚就为那些坏男人讲道义,你累不累啊?对正良你是如此,对大魁你也是,他们都没善待你啊,你知道自己在他们眼里像什么?像白痴啊!”
淑德气得不想理她,也不跟她妥协,就说事情就这么办,一切由她做主。
长岚把怡靖带出来,司机已在等他们。
他说:“怡靖,昨晚我想了一夜,我对你是真心的,因为跟你在一起我很快乐。我希望这种快乐能一直持续下去,我不在乎你是个孤女。我不在乎。”
怡靖仰头睇着他。不明白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吸引他。“我……我不明白,我有什么好?淑德刚刚才骂我白痴呢!你现在可是在告诉我,你爱上了一个白痴?”
长岚大笑。“是啊,你的确很傻,但我跟你在一起好自然,不用担心你会做出什么对不起我的事,也不必担心你是为了我的钱才跟我在一起,我想知道,你喜欢我吗?”
她侧着头,想了好久。
他低头注视她。“这问题这么难回答吗?”
她转过头来。“戏已经演完了,不是吗?”
他点头。“是啊!”
“那你现在又要玩什么游戏?”她不信任他。
他举双手投降。“我什么游戏也没玩,我是认真的,很认真的在问你,有没有可能爱上我?”
她望着他,难为情地低下头。
“这问题这么难吗?你老实说,别怕伤我,你说啊!”他着急地逼问她。
“这问题对你这么重要吗?”她不敢说她爱他,她自觉不配,她怎么配呢!?
“当然非常重要,因为我……发现,我的心好像一点一点的被偷走了。”
“是吗?”她满脸狐疑。
“是啊,被一个笨笨的女孩偷走了。”
“是吗?那女孩是我吗?我怎么不知道?”
“因为你笨嘛,所以怎么会知道?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。”
“我……不知道,不知道啦!”
长岚对这答案非常不满意,他咆哮。“嘿!你有没有神经啊?你怎么不知道?”
“我……我只知道我不能喜欢你……因为你太帅、太有钱、太聪明、太能干、太多女人喜欢你了。”
“你胡说八道挺行的嘛,我现在发觉。”他很生气,蹙着眉瞪她。
“我是说真的,哪是胡说。我怕被抛弃啊!我不懂提防人,提防人太累了。”
“那我问你,你晚上回家会想我吗?”
她坦白地点头。“会啊!”
“知道原因吗?”他耐着性子诱导她。
她又点头,并很快地回答。“因为你是我的老板,我晚上睡觉前都会调好闹钟,怕迟到了被你骂。”
她不答还好,一回答他怒气冲天的拉起她,她大喊救命。他粗暴的吻她,狂猛而热烈。见她满乖顺的,态度才转温柔,窒息的长吻之后,又问:“你这么喜欢我吻你,你还能否认你爱我啊?”
她狡辩。“我哪有很喜欢!”
“你没有很喜欢,那你露出这么陶醉的表情,骗谁呢?你说喜欢我会死啊!”他插腰,横眉竖目的。
“我……是有那么点……喜欢。”她很赖皮,明明是很喜欢却不肯承认。
“那么……点,点到哪里呢?”他做任何事不做则已,一做惊人,不追女人则已,一追就非追到手不可。
她又想说不知道,因为不用思考嘛,但嘴型才启,他像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,马上喝止。“
除了不知道以外,任何答案都行。”
“我……想……如果你打算一直吻我,我应该不会拒绝,这答案太恬不知耻了,不不不,收回,我再想想。”她那懊恼的表情,仿佛想找地洞钻进去。
“不,不准收回,我喜欢这答案,很喜欢,我要你继续保持下去,直到有一天你愿意告诉我,你很爱我,愿意和我共度终身为止,除了这个答案之外,我不想听其他的。”他十分霸道的对她说。
“可是……如果你变心,不要我……”
她话还没说完就遭他以热烈的吻封住了,他可不管司机正从后视镜偷瞄他们。
他要定了她,他告诉自己,这女人是要和他共享荣华富贵生活的,不管谁反对,他都要定了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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